海鸥来过的房间

海鸥来过的房间

一个无风的盛夏,曾为作家的房仲周迅生,迎来一位房客,一个清澈稚嫩、热衷在生活中表演的剧场演员,他很快地成为迅生观察的对象。而在舞台剧《海鸥》上演前,演员痛失角色,却发现自己活成了迅生小说中的主角。一名渴望被凝视的演员,一名只能寄情于文字狂想的作家,戏里戏外,在不同角色间困惑混淆,释放欲望。导演孔庆辉游走于多重文本与身份,辩证真实与虚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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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:
2024-09-26 09:35:02,最后更新于1月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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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分:6.5分

影片评论

影评

澳门电影已经NextLevel了?

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

如果没有记错,《海鸥来过的房间》应该是我看过的第一部澳门电影。起先,我感到困惑,因为它给我的第一印象似乎是一部东南亚电影,让人想到新加坡或马来西亚华语电影的风格,但随后我意识到这是澳门电影的独特风貌——片中的演员说的都是粤语,但从城市景观看,又不似香港电影给人的嘈杂逼仄,反而有一种静谧的空间之美。

所以一开始,我便有些错乱了,不只是对地域的困境界定,还有影像风格的辨认。这部电影调用了富足的艺术电影的视听语言,特别是在镜头运用上。通过使用玻璃、镜子、遮挡,以及房间内部的自然阻断,人为地制造出一种具有景深变化和美感的镜头语言,既赏心悦目,又让人产生涉入其中的体验感,那似乎就是可以踏入、走动的现实空间。

当然,由固定镜头制造的艺术美感,如果要在华语电影里找到此类风格的先驱,杨德昌和侯孝贤无疑是重要的代表。杨德昌的镜头过于冰冷,《海鸥来过的房间》带着暗涌的情欲;侯孝贤的镜头过于疏离,《海鸥来过的房间》贴近体感。两者的结合,事实上碰撞出蔡明亮的影响效果:设计上,更偏侯孝贤;叙事上,更近杨德昌。

电影中还有其他元素,来向前辈们靠近。通过主角创作的作品摘录作为字幕条,这种手法让人想起王家卫电影中的惯用技巧;但导演回避了对画外音独白的使用,又让影像的风格远离了王家卫。虽然主角作为作家的身份和气质,他在电影中书写的举动和困境,以及窥视他人的动机,都让人想到那位迷人风流的周慕云。

从主题上看,这部电影讲述的是艺术家(作家)如何突破创作困局。将这种困境呈现出来作为内容,构成了典型的自反性电影类型,其中艺术家的创作困境和糟糕的生活现实相互映照。两位角色:一个是久写不出作品的老作家,一个是初入剧场的新演员,一个是房东、一个是租客,构成了一组镜像。权力上的分野,让后者成为前者窥探的对象,既是将其作为角色融入创作,也为了满足作家窥视他人、洞悉人心的欲念。

这种带有“变态”性质的创作“疯狂”,进而背反地触发情欲,分明具备了日本文化特有的奇情色彩。比如在谷崎润一郎的一些作品中,为“美”铤而走险,不惜违背伦理和常情,并从中体验到别样的快感。电影里作家的偷窥被青年演员发现后,不仅没被论罪,反而激起后者主动的情欲。这种在罪恶中发现的快感,不仅展现了一种奇情,更深刻地揭示了真实的人性。

事实上,作家不仅偷窥了青年演员,还把所有租客租住的影像辑录成文件。虽然现今的他靠房产中介过上了稳定的生活,但内心一直想继续写作,只是灵感枯竭,亟需找到新的创作冲动。这为他的“偷窥”提供了合理的解释:这样做既为了寻找创作素材,也反映出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极端心理状态。

《海鸥来过的房间》以艺术的形式探讨艺术的本质,包括文学创作、戏剧创作,与契诃夫《海鸥》产生的互文,更通过前两者来触达影像创作。什么是写作?谁是创作者?表演又是什么?年轻演员说他拍摄《危险关系》的时候入戏太深,好像角色的自杀就是自己的自杀,这种移情体验让他感受到表演的魅力。可当他被撤换角色,要扮演一只海鸥的时候,他还能这么想吗?

他想到的是可怜的自杀。他退归回现实,安心在作家的窥视下扮演好自己,从而成功地化身为小说中的角色,成为真正的“演员”。如此看来,现实生活的表演,相较于戏剧中的角色扮演,更加引人入胜,更能触动内心的狂魔。那是赤裸裸绝对的真实,没有任何移情。对这部电影而言,是影像之影像(偷拍镜头里的弱影像),更加真实的敞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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